。暗纹每增加一圈,色泽就深一分。“你很有勇气。”在重重影子之下,她从松散的站姿慢慢直起身,五指在空中虚握。背上的重剑飞出,周遭的昏黄雾霭亦不改长横重刃的霜色半分,她薄唇微勾,笑容里带着可以一展筋骨的张狂。剑光折开千道,再由两面铜镜夹映,数不清有成千上万的剑刃。最后一点金芒,停在了渡星河的剑尖上。说时迟那时快,一道暗影从地面游曳而过,原本关上了的门亦同时打开了一道缝。大多数妖物再强,也没自尊心,更没武德可言。打得过就往死里打,打不过就跑。而它显然也为自己留了后路。这地面同样是一面镜子,可供它撤退——作为地板的镜面被渡星河踩得裂开了蜘蛛状的纹路,唯一藏身其中的妖物也如被万花筒锁定的猎物一样,裂开了百道镜瓣。“我没有允许你离开。”雪名朝下,轻轻一点,最后一面铜镜亦碎裂得再也拼凑不回去。镜中传来哀嚎一声,黑色巨影涌出,渡星河这才看清了此物的真容——竟是一只两层楼高的巨大壁虎!“原本看那鳞纹,我还以为起码是条小蛟,没想到是壁虎……不过也对,壁虎也在五毒之列。”渡星河若有所思。壁虎被列入五毒,属于千古冤假错案。壁虎本身是没有毒的,有毒的是它的尿液,但那也不是它的攻击手段,就是一种非常老实的爬行动物,遇事只会断尾求生,属于动物之中的窝囊组。但在巫族中的壁虎,却是一种真正的带毒妖物。渡星河对蛊虫中的壁虎所知不多,这回是真有点忌惮了。她能接受被蛇咬一口,也对被巨蛛捆起来坦然无惧。可壁虎若真要透过滋她来攻击她……“罢,还是杀了吧。”庞大剑阵再次在渡星河的身后缓缓升起。那壁虎一阵战栗,正要向她膜拜求饶,头还没低下去,便身首异处。当壁虎的头落到地面时,渡星河才咦的一声:“剑灵,它刚才好像有话要说。”剑灵:“是的,但你急着让它去投胎,所以没听到。”“那它要吸取这个教训,下辈子投胎要学会早点开口。”渡星河又在厅中摸索一番,确保没有看漏的机关后,才退出来。……另一边厢,心月和参水亦破解了洞室里的机关。两人从洞室里出来的时间相差不远,又没有贸然离去,在不同楼层徘徊了一会儿后便碰上面了。就好像,冥冥之中被某种规则牵引到一起似的。“是师父的力量,”心月先一步道:“我们去找师父,顺便……如果看到师妹,就捞她一把。”“师姐知道师父的位置了”心月眉头深锁,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,义肢也联络不上剑灵……”尊卑有别,从者不能反过来感应蛊神的位置。参水的鼻子翕动了一下:“我闻到师父的味道,可以找到师父的方向——等等,师姐你为什么把剑横在我的脖子上”剑光霜寒,心月的目光更冷:“你为什么对师父的气味了如指掌你平日也偷偷在闻师父吗下流!”“……”冤啊。猴子上一次被这么冤枉,还是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那一次。在参水拼命解释自己只是嗅觉比寻常修士敏感,又和师父朝夕相处,沾染了师父的气息后,心月才半信半疑地搁下了剑:“那你带路。”经过参水一番东嗅西闻之后,他肯定地说:“师父跳下去了……慢着!慢着!等等!从长计啊啊啊啊!!!”从长计议的议字还没说完,心月就拽着他往下一跃。厅中满目疮痍,只余下一只巨大的壁虎尸体。蛊虫的生命力强横,不会被轻易杀死,可即便如此,头颅被金丹剑修劈砍而下,蝘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,感受生命力的流逝……它已经什么都看不见,也听不到了,脑海里白光阵阵,播放它这一生的回忆跑马灯……它在这废弃的祭坛与世隔绝……好在也诞下了两颗健康的卵,那凶恶残暴的剑修没对那两颗卵下手,看来它们能够平安孵化……这辈子,能死在一位强大的剑修手中,也算是死得体面。下辈子,不要当壁虎了。最后一口气,从蝘的体内缓缓吐出——“敕招众灵,上通无极,下彻幽冥……”“落雷!”它听到身旁有人类在说话。“师姐,这壁虎与我们无仇无怨,何至于要把它电成一具焦尸”“它肯定见过师父,我要问它师父的行踪。”地上没了头的壁虎猛地弓起身,胸口上下剧烈起伏。蝘发出怒吼:我不会透露半个字的,我已经死了!这一声怒吼,用尽了它才缓过来的一点劲儿,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可惜,在它面前的,是最有天赋的水灵根医修。“落雷!”“师姐,引雷符好像不管用了。”“参水,把你的棍子拿出来,朝这,”那清冷女声的主人在蝘内丹的位置上比划了一下:“给我狠狠的打,把它打醒。”黑白无常不会为妖物引路,蝘只想让永恒的安宁拥抱自己。然而,下一刻,裹挟千钧之势的罗刹棍便从高处落下。蝘的上身弓起,四足挺直,竟又活了过来。你们,你们……有完没完!我只是想死而已!为什么要救我!我连死都不怕,难道还会怕你们蝶蛛为心月翻译出这只大壁虎的话。“哦。”心月抬手,虚空一抓。那附在墙角处的巨大白卵,便落到了她的手心:“告诉我,杀死你的人去了哪里,不然我就掐爆它们。”蝘:……蝘:对不起,刚才我说话是大声了点。蝘: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,不过她应该没走远,她是半炷香之前走的,好像往右边走了。问出了想要的答案,心月便把那颗白卵放回地上。而那无头壁虎则定定地面向她。“蝶蛛,问问它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
193 心月救壁虎(2/4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